掛了電話。阿細才想到沒有問到答案,趙梧怎不事先說要去上海的事?他為何沒提關於未來的規劃?背後的原因是什麼?難道是他怕阿細阻擋他的前途?
畢竟,趙梧不是去旅行不是短期居留,他是去工作,勢必要在那裡生活下來的。
趙梧要去上海,竟沒有將阿細考慮進去?她把阿細撇開,把阿細的未來丟棄,阿細跟他是無關了,因為趙梧畫清了界線,趙梧不想再與阿細有牽連了,所以,他藉這次遠去他鄉要和阿細徹底斷了。
只是,看見手機螢幕上顯示是阿細來電的訊息,趙梧還是很興奮,他等待她的來電,他歡喜阿細終究是打來了,阿細的聲音總是那麼溫柔,那麼讓人放鬆,趙梧壓抑自己激動的情緒,卻無法壓抑住離愁。
趙梧偽裝冷漠,冷得希望將阿細推遠,冷得就是要直接傳遞那樣的訊息像是在說,別再打來啦!沒有用的,沒有用的,說再多都是沒用的。雖然趙梧什麼都沒說,但態度上的漠然,使得阿細也冷了。
原本懷著盼望的阿細,頓時失去了情熱。
若是時光倒流,而阿細早知道趙梧要離開,她會祈求趙梧留下來嗎?這答案阿細也還在想,或者這或許是吊詭羅生門了。
因為,有一個可能是阿細也許也不願留住趙梧,要她成為一個阻礙別人前途的人,她亦不做到。
藉距離的限制,拋棄一個人算不算拙劣呢?若空間夠遠,遠到將時間的廣度拉開,那也許不算拋棄,那是沖淡,讓情感的足印教水流衝激,衝激,然後,淡忘,淡得適時忘卻,淡得令人如同新生那樣,無傷。
趙梧逃避這份給阿細的遺憾,他不可逃避的卻也讓那激越的海潮翻覆了。
以不可抵擋之勢,趙梧開始了他人生中新的探索,他無暇回顧阿細和阿細的感情,
他專注於前往,前往至繁華,速度與華美的上海,夜遊或在日間徘徊,一切使他感覺自由與暢快,因而他不再想起阿細了。
但是阿細潛伏在趙梧的生命裡,日裡無蹤,夜卻經常糾纏趙梧的神魂靈氣,趙梧總是夢見阿細。阿細在趙梧的潛意識底下活躍鮮明,像在夜裡相伴的另一個自己。
趙梧夢見過阿細渾身溼透,心臟插了一把利刃;趙梧夢見過阿細。
背對著他,叫她,她也不回應,趙梧還夢見過她,那下垂的嘴唇啟口,露出尖牙說:「我好後悔沒吃掉你昨天做的蘋果派!」
「阿細……,」趙梧睜眼一望天花板,他以為自己還在阿細身邊,他望著自己的單人床,頓時孤單與無助了。
趙梧自己一個人在上海,自己做菜,自己喝茶,自己窩在一間房,自己一個沒有阿細沒有別人,他蓋上棉被,很想逃,很難呼吸,很想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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